第三次逃跑失敗後,我被我哥囚禁了。
當晚,他將我綁在床頭,不知疲倦地索取,還不忘威脅我:
「悠悠,是不是要我打斷你的腿,你才會乖乖留在我身邊?」
我恐懼地渾身發抖,卻又覺得荒唐至極。
明明一開始罵我不知廉恥、拒絕我告白的是他。
如今對我強取豪奪、強迫我和男朋友分手、逼我繼續愛他的——還是他。
1
從我向司逾告白失敗,迄今為止八個月,他一共換了九任女友。
我不死心地想再為自己爭取一次,穿著透明薄紗爬到他大腿上。
司逾眼中卻未染上半分情慾,厲聲呵斥我:「下去。」
我緊抱住他不肯撒手,「不下,那些女人能為你做的,我也可以。」
音落,獻祭一般送上自己的唇。
他臉色陡然一沉,揮手拂開我,嗓音冷肅道:
「莫悠,我是你哥!你跟誰學的這麼不知廉恥,連自己哥哥都勾引?」
我強忍著鼻酸,委屈地反駁:「你又不是我親哥!」
司逾是我爸 14 前從孤兒院領養的。
雖然我爸生前拿他當親兒子養,甚至將 95% 的遺產都留給他,只留給我 5%。
但我從未當司逾是我親哥。
從我情竇初開起就喜歡他,想嫁給他。
可他一點都不喜歡我。
為了讓我死心,原本清心寡欲的他,寧願一個接一個地換女人,也不肯看我一眼。
今晚又鬧得不歡而散。
他黑沉著臉摔門而出。
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毯上,哭到雙眼紅腫。
一連七天他都沒再回來。
直至第八日清晨,我被樓下的嘈雜聲吵醒。
走到樓梯口,發現管家指揮著一群人搬東西。
問了才知道,是司逾的第十任女友要搬進來。
非但如此,司逾甚至摟著沈伶俐的腰對我說:
「我打算和伶俐結婚了,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。
「悠悠,以後把你的壞脾氣收一收,別嚇到你嫂子。」
心口一窒,我不自覺地攥緊拳頭。
他可真是夠狠。
為了讓我死心,都打算結婚了。
沈伶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,見我面色難看,還偏要添油加醋:
「悠悠好像不太歡迎我呢。
「也對,有我在,不方便你勾引逾哥,你得多難受啊。
「不過,你送上門逾哥都不要,我勸你就別再犯賤了,不然真顯得你特別廉價!」
司逾蹙了蹙眉,卻未制止她說出這番侮辱我的話。
我氣得火冒三丈,拽住沈伶俐的手腕,將她往門口拖。
「這裡是我家,不歡迎你,你給我滾出去!」
她穿著高跟鞋,被我拖著走了幾步後,腳一崴,膝蓋咚的一聲磕在地板上。
她當即哭出聲,「逾哥,我膝蓋好疼,你妹欺負我……」
司逾面色驟變,幾步上前,一把推開我,轉頭心疼地抱起沈伶俐。
他沒收手勁兒,我狼狽地向後仰躺下去,蝴蝶骨砸到地面,痛到眼眶發酸。
我強忍著疼痛,艱難地用手撐著地面爬起來。
而他正溫聲安撫沈伶俐:「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。」
轉眸睨向我時,他眼中迸發出滲人的寒氣,
「莫悠,向你嫂子道歉,否則就從這個家滾出去!」
撲面而來的酸澀感幾乎將我淹沒。
但我仍梗著脖子,不肯低頭,「這是我爸的房子,要滾也是她滾!」
司逾打定主意要維護她到底,
「悠悠,你爸的遺囑上寫得很清楚,他死後,這棟房子的所有權歸我。
「所以,你沒資格在這裡跟我犟。今天你要麼向伶俐道歉,要麼滾蛋!」
胸腔里澀意翻湧,眼淚撲簌落下,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哽咽道:
「哥,爸爸去世前,你答應過他會照顧我一輩子的……
「你怎麼能為了這個女人讓我滾?」
2
司逾 13 歲被我爸領回莫家時,我只有 6 歲。
小時候我最喜歡坐在他背上,把他當馬騎。
他每天清晨都會給我扎頭髮,送我上學。
他手特別巧,學了羊角辮、公主頭、雙馬尾、魚骨辮等好多種髮型,每天變著花樣哄我開心。
他會幫我輔導功課,會在我被人欺負時替我出頭。
有時我做錯事怕被我爸罰,就讓他替我背黑鍋,他也從未有過一句怨言。
連我爸都說:「悠悠,你別仗著你哥對你好,就總欺負他。」
但司逾卻總是笑著揉我的頭髮,寵溺地說:「沒關係,悠悠開心就好。」
可以說,我是在司逾的寵愛中長大的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?
好像從三年前我爸去世,將莫氏交給司逾,而他一心撲在公事上,我兩個月都見不到他一回,我們的關係就疏遠了。
我偶爾會聽到有人造謠,說司逾狼心狗肺,哄得養父將遺產給他後,就不再管我這個名義上的妹妹。
每次我都會張牙舞爪地跟那些人吵起來,叫他們閉嘴。
我相信爸爸的決定,因為莫氏確實在司逾的帶領下蒸蒸日上。
我也信任司逾的為人,他只是太忙,才沒多餘的精力照顧我。
我很想快快長大,變成能獨擋一面的大人,幫司逾分憂解難。
可沒想到,我 19 歲末的告白,得到的卻只有他的嫌棄和厭惡。
現在,他又為了一個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來的女人,讓我滾。
心臟好似被人狠狠捅了一刀,痛到令我難以呼吸。
莫悠啊,給自己留點自尊吧。
別被人踩到泥土裡,還執迷不悔,那可真是犯賤了。
我吸了吸鼻子,用手背胡亂抹掉臉頰的淚,心灰意冷地咬牙道:
「好,我滾。司逾,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!」
他眼眸微暗,面上隱約掠過一絲煩躁,卻是冷笑道:「那最好。」
3
我從老宅搬了出來。
因為不習慣住宿舍,所以在 A 大附近租了間公寓。
住進去沒幾天,就發現林泊舟搬到了我隔壁。
他還是一見到我就會臉紅,「莫悠,別擔心,我不會打擾你的,我只是想離你近一些。」
我是半年前認識林泊舟的。
他明明和旁人交流都很正常,可每次面對我,他就眼神閃躲,說話也變得磕磕絆絆。
起初我還自我反省過,難不成我八字克他,才讓他這麼害怕?
直到一個月前他突然向我表白,我才驚覺,原來他不是害怕,是在害羞。
雖然我拒絕了他,但並不討厭他。
所以對他住在我隔壁這事,我是無所謂的。
而在跟他做兩個月鄰居後,我都想頒個最佳鄰居獎給他。
先不說他好心幫我換電燈、修水管、修電腦……
最重要的是,他的廚藝簡直好到令人髮指。
我恨不得自己有八個胃,獨吞他做的美食!
我一誇他,他又害羞了,抓了抓腦後勺,說:「我爸做飯更厲害,我比起他可差遠了。」
我挑眉,「你們家都是男人下廚啊?還有這優良傳統呢?」
他認真地點頭,「嗯,我爸說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,必須得先抓住她的胃,他當初就是這樣追到我媽的。」
我眨了眨眼,所以他這是打算復刻他爸的成功之路呢?
4
再見到司逾,是在酒吧外。
那晚同學聚會,我貪杯,喝多了酒。
林泊舟自告奮勇來接我。
見我腳步虛浮,走三步就要崴一次腳,他直接打橫抱起了我。
他連耳根都紅透了,眼睛也不敢看我,還特別有禮貌地道歉:
「對不起,我怕你摔倒會疼。
「如果你覺得我太唐突,等你酒醒了想怎麼罰我都可以。」
我忽然覺得他很有趣,抬手捏了捏他滾燙的耳垂,「林泊舟,你怎麼這麼可愛啊?」
被我觸碰到耳朵,他一下子繃緊了身體,說話都磕巴了:
「我、我只是一般可愛,在我眼裡你、你才是全世界最可愛……」
緊張成這樣都不忘記誇我。
怎麼辦,更覺得他可愛了。
我忍不住笑出聲,又故意用手捏他的耳垂。
他被我逗得臉頰爆紅。
我正笑得開懷,一轉頭,卻看到佇立在五米外的司逾。
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,幽邃的黑眸死死盯著我,仿佛恨不得在我身上鑿出個洞。
原本我以為經過這兩月的冷靜,我可以平和地面對他。
然而一看到他,他罵我不知廉恥、叫我滾的畫面又悉數湧入腦海。
就算決定放下對他的感情,那些侮辱的字眼仍讓我覺得悲憤難堪。
我難過地垂眸,將臉埋在林泊舟肩上,悶聲說:「我想回家了。」
視線被遮擋住,我自然沒看到那瞬間,司逾垂在身側的手倏然緊握成拳,手背青筋暴突。
林泊舟誤以為我情緒低落是因為累了,邊抱著我往前走邊說:
「好,你回去好好睡一覺,明早我做你最喜歡的蛋黃肉鬆燒賣。」
我打算化鬱悶為食慾,「那我明天要吃二十個燒賣!」
林泊舟也學會打趣了,「啊?那等會兒路過藥店,我先給你買兩盒健胃消食片備著。」
我被他逗得心情好了那麼一點。
5
隔天,司逾在校門口攔住了我。
他那輛全球限量版跑車太扎眼。
我不想在這裡跟他糾纏,讓旁人看笑話,只好先妥協上車。
車子緩緩駛入車流。
他沉聲開口:「你那個小白臉男朋友,今天就給我分了。」
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,他誤會了我和林泊舟的關係。
可他憑什麼命令我呢?
我簡直要被氣笑了,「你憑什麼管我?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!」
他眼眸微眯,語氣不容置喙:
「憑我是你哥!既然爸臨死前把你交給我,我就有權管你!
「林泊舟家庭背景太一般,根本配不上你,誰知道他接近你是不是另有目的?
「到時候你被他騙了,還不是要來找我哭訴,求我為你出頭?」
不過短短一天,他就將林泊舟祖上三代調查得清清楚楚。
但林爸爸是 B 大教授,林媽媽是中學老師,也算是書香門第。
林泊舟本人的相貌、人品、成績、能力更是樣樣都拿的出手。
怎麼到他嘴裡就成了趨炎附勢的小人?
我聽不慣他侮辱林泊舟,出言反駁:
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林泊舟出身可比你好多了。
「如果不是我爸領養你、栽培你,說不定你早變成小混混了。
「要說攀龍附鳳、過河拆橋,你司逾才是個中翹楚吧?」
6
我怎麼也沒想到,有一天我會用孤兒出身挖苦司逾。
很顯然,他也沒料到我會這樣說。
怔愣三秒後,他的戾氣陡升,黑沉沉的眸子如利刃一般剜向我。
有那麼一瞬間,我甚至覺得他憤怒到想掐死我。
一直在沉默開車的助理賀嶠突兀地插話:
「二小姐,你怎麼能這麼說逾哥,他會變成孤兒還不是因為——」
話未完,就被司逾厲聲打斷,「賀嶠,你閉嘴。」
賀嶠向來唯司逾馬首是瞻,司逾讓他閉嘴,他就識相地沒再多言。
而我此時也沒多想,只道:
「司逾,林泊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,我比你了解他。
「他比你溫柔紳士、比你善良可愛,我就是喜歡跟他待在一起。
「我跟他的事用不著你管,你有這閒工夫,倒不如多去陪陪你未婚妻!」
聽見我如此誇讚林泊舟,司逾的臉色變得難看了。
但我才不管他怎麼想的。
他都讓我滾蛋了,我為什麼要給他好臉色?
憑什麼他讓我滾我就得滾,他讓我分我就得分?
他不讓我和林泊舟好,我偏要和林泊舟出去玩。
還故意拍了很多合照發在朋友圈,「嘻嘻,拍的真好看。」
九宮格發出去沒兩分鐘,就接到司逾的來電。
他語調沉沉:「莫悠,你非要惹我生氣是嗎?我讓你和林泊舟分手,聽不懂嗎?」
我沒好氣:「聽不懂!」
而後直接掛了他的電話。
但是,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,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知道我這種行為會刺激司逾發瘋,打死我都不會這麼做。
7
那是莫氏二十周年慶晚宴,我應邀出席。
臨散場時,我不小心拿錯了司逾的酒杯。
也不知是哪個女人色膽包天,竟在他酒里加了料。
我在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幾把臉,半點用處都沒有。
身體燥熱難耐,皮膚不斷升溫,我腿軟得幾乎站不穩。
手扶著牆壁走出去沒兩步,就撞入一個堅硬的懷抱。
是司逾。
他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,低聲問:「很難受嗎?」
藥效作祟,我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,想要靠近他。
但我沒忘記他對我的厭惡和羞辱,也沒忘記自己曾發誓不再喜歡他。
我擰眉推開他,「你讓開,我要去找……」
去找誰呢?
此刻思緒混亂,我一時竟想不到誰能幫我滅火。
而司逾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克制的惱怒:「你要去找誰?林泊舟嗎?」
一句驚醒夢中人。
我雀躍道:「對,我差點忘了,林泊舟可以幫我,我要去找他……」
我整個人暈暈乎乎的,全然沒注意到司逾驟然陰冷至極的眸色。
他渾身籠罩著低氣壓,「莫悠,你今天如果敢讓林泊舟碰你,信不信我弄死他?」
我仍未意識到危險來臨,嗆聲道:「你有病吧?我想跟誰睡就跟誰睡,你管得著嗎?」
司逾冷冷地笑了一下,那笑聲駭人至極,「那你就看我管不管得著!」
他不顧我的掙扎,攔腰抱起我,乘坐電梯,上行至酒店頂層。
被他扔進套房大床綿軟的棉被,看到他解開衣扣、抽掉皮帶時,我才驚恐地意識到他想對我做什麼。
我真的想不明白了——
我向他表白,他拒絕我。
我想遠離他,他又要來糾纏我。
他是瘋了嗎?
我手腳並用地往前爬,想要逃走。
卻被他抓住腳腕拖回,按在身下。
耳垂被含住輕輕啃噬,我滿心驚慌,幾乎帶著哭腔哀求:
「哥,你別這樣……你都有未婚妻了,你不能這樣對我……」
他對我的祈求置之不理,反而沉聲質問我:
「不是喜歡我嗎?喜歡我還敢跟別人談戀愛?悠悠,你為什麼非要惹我生氣?」
裙子被撕碎。
我絕望地掙扎,卻是徒勞,「你放開我,我已經不喜歡你了,你滾——」
餘下的字,被吞沒在他瘋狂的吻里。
8
劇烈的疼痛襲來。
眼淚從眼角溢出。
嘴唇幾乎被我咬出血。
司逾還在我耳畔誘哄:「乖,等會兒就不疼了。」
我怔怔地望著頭頂搖晃的吊燈,內心淒涼又無助。
瘋子。
司逾就是個瘋子。
……
這晚我最後的記憶,是自己暈了過去。
再睜眼時,被清理過的身體是清爽的,然而皮膚卻遍布青紫痕跡。
轉眸看向左側,司逾早已穿戴整齊,斜倚在窗邊,指間夾著一點猩紅,眸光深深凝著我。
我不知道我睡著時,他盯著我看了多久。
見我醒來,他立即滅了煙,語氣如常道:「餓了嗎,想吃點什麼?我叫人送上來。」
我想不通,幾小時前他才對我做了禽獸不如的事,為何此刻還能如此淡定。
我恨恨地瞪著他,嘶啞著聲音質問:「司逾,你就不怕有報應嗎?」
他避而不答,將我的手機撂在枕邊,「既然你現在不餓,就先發信息給那小白臉說分手。」
他似乎介意極了我和林泊舟的關係。
我真的搞不懂,「你是不是有病?我和林泊舟怎麼樣,關你屁事?」
他簡直是強盜邏輯,
「既然昨晚你上了我的床,就是我的人,腳踏兩條船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!」
我就快被他氣瘋了,
「昨晚是你強迫我的,又不是我自願的!
「而且說到腳踏兩船,這種事你更在行吧!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有個未婚妻?」
他抬手摩挲我的臉頰,唇角的笑玩味又惡劣:
「悠悠,口是心非可不是個好習慣。
「後半夜你明明很享受,否則也不會叫的那麼好聽。」
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,讓我覺得羞恥又難堪。
我冷著臉打掉他的手,
「那是因為我中了藥,昨晚就算換做別的男人,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!」
聞言他面色猝然一沉,冷笑道:「你還真是知道怎麼惹我生氣。」
我愛他時,他生氣,罵我不知廉恥。
我不愛他了,跟別的男生走得近了,他也生氣。
他到底想讓我怎麼樣?
是不是要逼瘋我,他才滿意?
我抬手捂住臉,強行逼退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,而後迅速穿衣下床。
因為身體疲勞、雙腿發軟,腳剛沾地,我就要朝地面栽去。
司逾上前一步抱住了我。
他觸碰我的瞬間,我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我用力推他,「你滾開,別碰我!噁心!」
他憤怒至極,「我噁心?莫悠,你從前上趕著勾引了我多少次,自己心裡沒數嗎?」
「你也說了那是從前,」我冷冷地說,「那時候我眼瞎,現在眼睛治好了,看不慣你這種髒東西!」
他眸光森然,
「看不慣你也得看我一輩子!
「你最好有所覺悟,既然我昨天要了你,就不可能再放過你!」
9
太離譜了。
他竟然要我和他在一起一輩子。
在我被他傷得體無完膚、對他的感情消失殆盡後,他居然不想放手了。
這算什麼?
我嘲諷地看著他,
「你不會想告訴我,在我不愛你之後,你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愛上了我吧?」
他沉默一瞬,繼而不屑地輕嗤:
「你想多了,我不過嘗過你的滋味,覺得還不錯而已。
「莫悠,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,所以你最好立刻和林泊舟斷乾淨!」
不愛我,卻又因為獨占欲作祟,強迫我留在他身邊。
他怎麼變得這麼可恨?
我氣得渾身發抖,「你就是個混蛋,瘋子!我才不要聽你的!」
抬手想扇他耳光,卻被他扣住手腕。
他冷冷地睨著我,陰惻惻地威脅道:
「別撒潑了,莫悠,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手段。
「如果我想對你和林泊舟下手,你們根本毫無還擊之力。
「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「比如,把你關在籠子裡,不准你吃飯喝水,不准你睡覺,直到你肯低頭為止。
「比如,打斷你的雙腿,讓你哪裡都去不了,只能乖乖在家等我。
「又或者,送你去會所,讓人好好調教你,等你學會怎麼伺候男人,我再接你回來。」
我愕然瞪大雙眸,完全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可怕的話。
察覺到我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,他才稍稍收斂戾氣。
低頭輕輕吻在我的額頭,半是誘哄半是要挾道:
「悠悠別怕,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,別再出去勾三搭四,我是不會傷害你的。」
我真的不想向他低頭。
可他說得一點都沒錯。
他想要我,我反抗不了。
我沒能耐跟他斗。
爸爸癌症去世後,這世上再無跟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。
莫氏被司逾掌控,爸爸過去的舊下屬也早已被他收服。
現如今他跺一跺腳,整個杭城都要抖三抖。
若是他將槍口對準我,沒人會為我得罪他。
我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魚,只能任由他宰割。
我忽然就對爸爸生出一絲怨懟。
為什麼他要把幾乎全部的身家都留給司逾,讓司逾有機會爬到那樣高的位置,讓他有資本肆無忌憚地欺辱我。
胸腔沉悶得讓我幾乎想要窒息。
我絕望地垂下眼眸,妥協道:
「你別動林泊舟,我不喜歡他,也沒跟他談戀愛,我只是拿他當好朋友。」
林泊舟是無辜的,我不能自私地把他牽扯進來。
司逾目光審視地覷著我,似在判斷我那句話的真偽。
半晌,才道:
「好,我信你這一次,但你以後不准再跟他見面。
「另外,我不想再聽到你和任何異性的緋聞,你可以有朋友,但只能是女生。」
連我的交友自由都要限制。
我還是沒忍住陰陽怪氣:「你可以有未婚妻,我卻連個異性朋友都不能有嗎?」
他面不改色,「你只需要管好自己,沈伶俐那邊我會處理。」
10
當晚,我就收到消息——沈伶俐搬出了老宅。
聽說,她哭哭啼啼地哀求司逾別趕她走。
而司逾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,就叫人將她的行李全部丟了出去。
態度冷漠得就好像沈伶俐對他而言,只是一隻可有可無的小狗。
我覺得司逾很奇怪。
他的感情好像能夠收放自如。
喜歡沈伶俐時,恨不得寵她上天。
不過短短倆月,又對她棄若敝履。
但這些我都不關心了。
畢竟我已經自顧不暇。
次日,管家將老宅里里外外都消了毒。
司逾才派人來替我收拾行李,搬回去。
臨行前,我在家門口見到了林泊舟。
他來給我送他親手做的牛軋糖。
看到客廳里打包的紙箱後,他訝異道:「你要搬走?」
我點頭,「對,我要搬回家住。」
他隱隱有些失落,卻仍舊笑著,「搬回去多幾個人照顧你,也挺好的。」
語氣一頓,又小心翼翼地問我:「那以後我再做了好吃的,能不能……送去你家裡?」
面對他期待的眼神,我心生不忍,卻也只能狠心拒絕:
「不必了,我家做飯的保姆都有四個,想吃什麼吃不到啊。」
我想讓他知難而退,故意諷刺他與保姆沒什麼差別。
可即便我這樣嘲諷他,林泊舟依然沒有一絲惱意,甚至還在自我反省:
「是我的廚藝還不夠精湛,才沒能抓住你的胃。」
他真的很好。
我對他其實有一點好感。
若我沒和司逾糾纏不清,若我和林泊舟再多相處一段時間,那份好感或許就會變成喜歡。
只可惜我沒時間了。
也不想林泊舟繼續浪費時間在我身上。
所以決定快刀斬亂麻,故作輕蔑道:
「林泊舟,你以後別來找我了。
「我一直都沒好意思跟你說,你總是纏著我,真的我覺得很煩!」
他俊俏的面容漸漸浮現哀傷的神色,黑眸隱約泛著水光。
明明傷心極了,又怕再惹我心煩,所以努力壓著喉嚨里的哽咽:
「對不起,這段時間是我叨擾你了。
「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了,希望你每天都能過得開心。」
11
回老宅的車上,我剝開一顆牛軋糖,放進口中。
明明是很甜很甜的糖,但我嘴巴里卻苦澀異常。
想到自己就要變成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,我就滿心絕望。
這種低落的情緒,一直持續到晚上和司逾用餐。
司逾很是不滿我的態度,
「我特地推掉應酬回來陪你吃飯,你擺臉色給我?
「我讓你搬回來住,你就這麼不情願?」
我扒拉著米飯,頭都沒抬,「知道你還問?」
他被我氣得撂了筷子。
他生氣的後果,就是晚上變本加厲折騰我。
巨大的落地鏡前,他鉗住我的下顎,逼迫我直視鏡中不堪的自己。
我羞恥地閉上眼,他就會在我耳邊輕聲呵斥:「睜眼,我要你看著我是怎麼對你的。」
我從來不知道,做這種事會那麼累,累到我話都說不出了。
更加不知道,一個人的身體居然可以被折成那麼多的姿勢。
結束時,我感覺大腿都在抽筋,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罵他:「變態。」
食飽饜足後,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,被我罵竟也沒生氣。
反倒輕撫著我的腰,戲謔地勾唇道:「這才哪到哪?以後我們還有很多花樣可以嘗試。」
以後?
好可怕的詞啊。
曾幾何時,我做夢都想擁有他,想和他天長地久。
然而現在,他這樣緊地抱著我,我卻感覺不到一絲快樂,只想逃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