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方艷陽依舊完整後續

2025-07-07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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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我茫然地看向那個自稱陸寒聲的男人,平靜地笑了笑:

「但我現在並不喜歡你。」

「即使你找到這裡來,跟我說這麼多。我什麼都不記得,也不願意和你重新開始。」

「你故事裡的我很慘,我們的孩子也沒了。如果我記得,我現在一定恨你入骨。可能連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。所以你回去吧,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。」

我緩緩扒開他緊握著我的手,勸道:

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。」

「一見到你,我的心就隱隱作痛。」

陸寒聲聽完我的話,表情很受傷。他反應了一瞬,隨即苦笑道:

「我知道,你把我忘得一乾二淨。」

「倘若你能想起來呢?我們有很美好的過去,我願意用一生去補償你。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孩子,我們還能重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」

「趙醫生辭職之前,給我留下了這瓶藥。他說你喝了,有50%的機率能夠想起以前。我把決定全交給你,你……」

看著眼前藥瓶。

還沒等他話說完,我就一飲而盡。

陸寒聲看著我的動作,幻視當年我喝下忘情水時的決絕,心中又是一陣悲痛。

但我面色無異,微微皺著眉。

似乎是為他這樣的行為感到很困擾:

「抱歉,我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。」

「但說實話,即使我想起來了也沒有意義。傷口可以癒合,但是傷疤不能消失。你過去對我造成的那些傷害都是確實存在的。哪怕再生一千個一萬個都是不是最初的孩子了。」

「就像你再怎麼彌補,我們都回不到從前了。」

藥瓶被我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:

「如果我是她,我可能會巴不得你去死。但我不是,我也想不起來。」

「先生,就當她當年破窗後摔下池塘,淹死了吧。」

陸寒聲面色蒼白,嘴唇艱難地上下蠕動著,幾度想要開口卻又終究沒說話。

我的眼神上飄。

他瘦了很多,原本烏黑的頭髮也生了許多白髮,周身縈繞著濃重的悲傷氛圍。如果說他已經還算是陰晴不定的話,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陰鬱。

看得出來,這些年,他過的很不好。

「對不起,你本該美好的生活,我會還給你的。」

陸寒聲留下這句話後走了。

佝僂著身子,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像要把我的樣子刻在心裡。

Helena阿姨見那男人走了,略帶遺憾地朝我說道:

「真可惜。那男人已經連續在門口連續看你一個月了。那樣深情的眼神,就像希臘愛琴海的水一樣清澈。」

「直到今天才敢進門見你,我還以為你們會來電呢。」

「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來。」

我笑著搖了搖頭:

「不會了。」

「他以後都不會來了。」

9

我們其實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
他知道我想起來了,因為他給我講的故事裡並沒有「破窗」的細節。

可那又怎麼樣。

我知道他反應過來了,卻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。他不敢拆穿我,他就像個飲鴆止渴的人,寧願裝傻和我聊著天,也不願意直面我們之間血淋淋的結局。

所以,我不會再回去了。

他也不會再打擾了。

陸寒聲回去之後,去了一趟地下室。

那裡面關著的人很多,當年的那群男人生不如死,燒紅的烙鐵一寸寸將他們的皮膚燙到腐爛,在用當年的玻璃渣,一點點將血脈隔斷,將血放乾淨。

陸寒聲甚至逼為首的男人和程錦悅看完整個過程。

那男人被綁著大石頭扔進池塘里窒息,又撈起來又再度窒息。循環往復,直到他看見水都應激。卻只能泡在水牢里,生不知、死不如。

程錦悅就更慘了。

查出真相的第一時間,就派醫生安排了流產手術。

但醫生神色奇怪地告訴陸寒聲:

「陸總,程小姐並未懷孕。」

陸寒聲楞了一下,隨即笑了。

「繼續,別用止疼藥。」

「她不是喜歡裝孕婦嗎?子宮裡有啥就取出來啥吧,要是什麼都沒有。只能取出子宮了。還有,別讓她輕易死了。」

地下室里女人的哀嚎聲響了一夜。

後來,地下室里又請去了一批社會閒散的混混,折磨、侮辱、侵犯。像是模仿程錦悅當年對我做的一樣。

連滾燙的湯,陸寒聲都往程錦悅身上撒去。

只不過,那裡面有硫酸。

又是一夜痛苦的慘叫。

地下室最後的兩個人,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熬了兩年。

直到今天陸寒聲再次進入的時候,水牢里的那個男人已經徹底沒了呼吸,甚至已經出現了老鼠在啃咬他的屍體,露出森森白骨。

面前這個污糟的女人也根本認不出是程錦悅。

她赤裸著身體,身上還粘著腥臭的味道。眼神驚恐,一見陸寒聲來,就朝他瘋狂地磕頭求饒。不是求生,而是求死:

「我錯了,你殺了我吧!」

「別讓他們過來了,那群畜生根本就沒把我當人!他們要折磨死我!」

「這男人臨死之前還在喊著,是我害的他。這裡到處都是屍體和白骨。我受不了,我真的直到錯了。殺了我!寒聲哥,我求求你!殺了我!」

砰!

陸寒聲緩緩抬起手臂。

槍聲響起後,地下室重新歸於平靜。

程錦悅瞪大了雙眼,鮮血從赤裸的身下淌了出去。

那是個不得好死的結局。

隔天是個晴朗的好季節,琳琳的墓碑修建得很有童心,連拐角都刻上她最喜歡的蝴蝶結。

陸寒聲拿手碰了碰,沒有女兒溫熱的體溫。

只剩下大理石的冰涼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他舉起槍,用力扣下扳機。

一聲槍響後,什麼都結束了。

律師聯繫我回過繼承陸寒聲的遺產時,我順道去看了看琳琳。墳頭的樹苗長得很好,風一吹,嘩啦啦的響,像是琳琳以前笑嘻嘻地在和我打招呼。

我讓人將墓碑清理乾淨。

陸寒聲的血,不該髒了我女兒輪迴的路。

我彎下腰,看著女兒的照片。

我是個孤女,一生困苦,划著一葉扁舟活下來,原以為陸寒聲是能夠停靠的港灣。可後來發現,他是深海里吃人不眨眼的巨浪。

琳琳以前曾經誇我:

「媽媽,你是船翻了也能活的人。」

我想起了這句話,有點傻氣地笑了。

我是從很深的海底往上游的人。

不能死在岸邊。

「為愛而死沒什麼了不起。」

「可是琳琳,媽媽要替你活下去。」

我看向遠方,艷陽依舊。

像是從墳場上升起的太陽。
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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