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到五年後,我和曾經拒絕過我的男神結婚了。
可結婚兩年,他依舊會躲開我的觸碰,連望向我的目光都和五年前一樣冷淡。
我心灰意冷,以為又是什麼用錢買人的強制愛手段,便順勢提出放他自由。
江時序徹底崩潰了,身上的鐐銬鎖鏈「哐當」一頓響。
「把我當狗玩了這麼多年,現在說不玩就不玩了——」
「你到底把我當什麼!」
1
發現自己穿越到了五年後。
我第一時間趕回了家。
推門而入時,江時序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。
黑髮有些凌亂,原本就優越的五官隨著時間沉澱得更加成熟俊朗。
聽到動靜,他緩緩掀開眼,漆黑的眸子泛著些淡漠。
他只看了我一眼,便又闔上了:「不是出差嗎?怎麼回來得這麼早?」
我頓時停住腳步。
想要傾訴的委屈也一併咽回了喉嚨里。
他的聲音正如他五年前拒絕我時那樣,很冷,沒什麼別的情緒。
看來閨蜜說得是真的,我和江時序雖然已經結婚了兩年,但關係就和陌生人一樣。
冷漠疏離。
也對,五年前我就知道,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,他喜歡的是純潔無瑕的系花。
只是這五年內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能讓他這麼驕傲的人被我用錢包養。
我胡亂扯了個理由:「下飛機後沒什麼事,我就直接回家了。」
「嗯。」
江時序沒察覺異樣,起身回了房間。
茶几上的茶水還在冒著熱氣,江時序竟然連一杯茶的時間都不想和我多待。
望著緊閉的房門,我拿出手機,打了通電話:
「圓圓,你那兒能不能借我住一晚?」
2
房間的浴室里傳來水聲。
我走進房間,想拿一些貼身衣物再出門。
我抱著衣服準備離開時,江時序恰好剛從浴室里出來,頭髮上還沾著泡沫。
他看到我,微微蹙眉:「你怎麼進來了?」
我怔了怔,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。
「我們是夫妻,我進房間不是很正常的嗎?」
「隨你。」
江時序躲開我的觸碰,轉身進了浴室。
「嘭」的一聲。
他重重關上門。
還真是避我如蛇蠍。
還好閨蜜圓圓家離我這兒不遠。
我立馬跑去向她求助。
也是從她的口中,我知道了這幾年我過得並不好。
「當年你和江時序表白被拒絕後,就出國療愈情傷了。也是那段時間,伯父伯母出了車禍,就只剩你和你哥相依為命。你也知道你哥一向玩物喪志,伯父伯母離開後,他沒有能力接手公司,壓力就落在你一個人身上。
「你立馬就回國了,公司那群老人固執得很,說什麼女人管不好公司,我聽著都生氣,非讓你去嫁給一個科技公司的老總,然後你就拿著和江時序的結婚證堵了這群人的嘴。
「薇薇,你真的很堅強,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情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。你很快就接手了公司,還經營得這麼好。」
我眼眶驟然紅了。
五年的時間,說長也不長。
卻能改變很多事情。
「最近公司里常拿你和江時序關係不好說事,很多人都查到當年是你趁著喝醉睡了他,你們才在一起的。要不是為了堵他們的嘴,你們早就離婚了。」
「離婚?」
圓圓想了想:「是啊,你們結婚之後沒有一天不說離婚的,出門在外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。很多次江時序去大學講課的時候,都被他學生拍到手臂上全是你的掐痕。」
「這件事情上了好幾次新聞頭條,只是都被你壓下來了。」
「你之前和我說他非常討厭你,恨你,所以你也不會讓他好過,甚至會囚禁他。」
͏
五年的時間,我成了江時序最討厭的那種人。
用錢逼他和我在一起,束縛他、羞辱他,逼他做了一切他厭惡的事情。
我隱約覺得有些後怕:
「你覺得如果江時序知道我是穿越過來的,會怎麼辦?」
圓圓倒吸一口涼氣:「我如果是他,估計就會借著這個機會全都報復回來。」
我明白了。
現在最好的方式,是不讓他知道,然後儘快和他撇清關係。
3
圓圓和我聊了很多這幾年發生的事情。
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,我的電話響了。
是我哥打來的。
電話那頭,我哥支支吾吾。
「那個……阿稚,你不在家嗎?」
「怎麼了哥?」
「出大事了,你趕緊回家一趟啊!」
我趕回家的時候,我哥就站在樓下,急得來迴轉。
「我的好妹妹你終於來了!」
「發生了什麼,哥你怎麼過來了?」
他趕緊推著我進屋:「我跟你嫂子生氣了,本來打算來找你支個招,沒想到——你進去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,哥先走了,不打擾你們!」
我哥火速關上大門逃離。
進房間之前,我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壞事全都想了一遍。
可推開門的一瞬間,我發現自己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。
我印象里的那個清冷高傲的江時序,此時正用被子緊緊地擋著自己的身體。
緋紅從耳根燒到了脖頸。
他望向我時,好看的眼睛裡滿是幽怨:
「你去哪了?」
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,但還是坦白道:「在圓圓那裡。」
他不可思議地盯著我半晌後,忽然氣笑了:
「你剛出差回來不需要在家裡好好休息的嗎?」
我不知道江時序為什麼突然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。
我不在家不應該正合他意嗎?
江時序注意到我的表情,急得直起身來。
鐐銬「噹啷」一陣亂響。
被子滑落,露出勁瘦的腰,還有腰上顯眼的黑色蝴蝶結。
「你這什麼表情啊,把我當狗玩就算了,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冷漠啊!」
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,我甚至來不及捂眼睛。
沒人和我說,五年後我搞這套尺度這麼大啊啊啊!
4
我手忙腳亂地拿著鑰匙幫江時序解開鐐銬。
因為離得太近,手臂不經意碰到了江時序滾燙的肌肉,我的臉頓時燒了起來。
似乎連周圍的呼吸都是熱的。
我往後躲了躲。
江時序察覺後,往我這邊靠了靠:
「你離我那麼遠怎麼解開?」
我咕咚一聲咽了口水。
江時序直直地注視著我:「你緊張什麼?」
「我沒太適應你這樣。」
江時序眼底閃過一抹不解:
「宋稚薇,你在躲我嗎?」
手銬「啪嗒」一聲打開了。
江時序熟稔地解開腹上的蝴蝶結,泄憤似地丟在一旁。
「宋稚薇,這不都是按你要求的嗎?怎麼,現在想和我說你其實不是這種人?」
我深吸一口氣:「江時序,我們好好聊聊吧。」
我想到圓圓說的我對他做過的那些事情,心中生出幾分後怕。
「現在公司那邊盯得緊,我沒辦法和你離婚,但是我可以放你自由,不會逼你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了,你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管你,等公司那邊穩定下來,我就和你離婚。」
聽我說完,江時序頓時冷笑一聲。
「懂了。」
「宋稚薇,你打算對我始亂終棄啊?」
始亂終棄是這麼用的嗎?
江時序起身,隨便抓了件白色 T 恤套上。
我拽著他的衣尾,蒼白解釋道: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「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這麼互相折磨下去了。」
江時序聽完更煩了:「宋稚薇,你又在玩什麼把戲?這麼多年你是怎麼玩弄我的,現在說這麼幾句話賣個乖就能一筆勾銷了嗎?」
他語氣很重,我眼眶驟然一紅:
「我沒有想一筆勾銷……」
瞥見我濕潤的眼眶,江時序一下慌了,語氣不由和緩了些:
「你哭什麼。」
「你別以為你哭了就有用,你想一出是一出的,一會兒說離婚,一會兒又逼我和你結婚,這幾年你離婚都說了多少次了,哪次真的離了?」
我眼眶濕漉漉地望著他:「這次是真的,我真的可以離,就是得再等等。」
「如果你實在討厭我,我可以先搬出去住。」
「搬出去?」
江時序臉色微變:「到時候公司的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,你又要怪在我頭上。」
他說得沒錯。
我確實欠考慮了。
「那我先在家裡住,這幾天我都去睡客臥,不會打擾你了。」
我長呼出一口氣,抱著被子打算離開。
江時序猛地拽住我的手腕,按著我的後腦洶湧地吻了過來。
我整個人因重心不穩跌在他懷裡。
他扣著我,霸道、占有、發泄。
直到發現我呼吸不過來後,他才憤憤鬆開我。
「宋稚薇,你不對勁。」
「你從出差回來就不對勁。」
「你是不是找到更好的結婚人選了?你那白月光嗎?宋稚薇,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,替身?還是玩物?」
5
晚上,我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抱著僅有的一絲希望,想著五年後的我也許和江時序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差。
翻了眼手機里和江時序少得可憐的聊天記錄。
可惜,一條有含金量的消息都沒有。
比如。
我問他:【幾點回家睡?】
他:【晚上七點。】
我說:【來接我。】
他回:【1。】
我說:【今晚交公糧?】
他回覆:【1。】
我把手機丟在一旁。
暗自發愁。
窗外的月光格外亮。
我睡不著,起身去陽台。
剛好碰到也從房間走到陽台的江時序。
出於友好,我順口問了句:
「你也睡不著嗎?」
江時序不知哪來的悶氣,聲音變得激動了起來:
「怎麼可能睡不著。」
說罷,他就回了房間裡面,還把窗簾拉得嚴絲合縫。
好像我會趁他不注意偷看他一樣。
我有那麼變態嗎?
但轉念一想。
也許還真有。
6
江時序回到房間後,百思不得其解。
宋稚薇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從前見面不懟幾句,連在床上都要爭個勝負的人,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。
就好像突然良心發現了一樣。
還說什麼願意放他自由。
嘖。
這幾年她用這種話騙了他多少次。
他怎麼可能再信她。
說完,他把被子蒙過頭,逼著自己睡著。
半夜打雷。
他忽然驚醒,下意識地伸手去摟身旁的人。
卻撲了個空。
「草。」
他低頭,無奈地扯了一絲嘴角:「自作多情。」
7
雷聲來勢洶洶。
似乎並沒有減弱的意思。
我躲在被窩裡,祈禱著這雷聲快些停。
我從小就怕這些響聲。
因為害怕雷聲和鞭炮聲,被罵過很多次嬌氣。
只是以前,每次打雷的時候,媽媽都會跑進我的房間裡,睡在我身邊,幫我捂上耳朵。
她的手似乎永遠都不覺得酸。
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會這麼做了。
雷聲蓋過了推開房門的聲音。
有人忽然掀開了我的被子,熟練地躺在我旁邊。
有力的胳膊環著我的腰。
我一個激靈,借著光線看清了他的臉:「江時序?」
「你是不是因為擔心我害怕打雷,所以……」
「不是。」
江時序迅速否認。
但他並沒有把環在我腰間的手撤回去,還摟得更緊了。
「不是公司出了問題要演戲嗎?那就把戲演全。」
是這道理沒錯。
但這是在家裡,難不成也有公司那群人安排的眼線?
「轟」地一聲。
外面的雷打得更響了。
我顧不上想其他,下意識地往江時序懷裡躲了躲。
江時序渾身一僵。
因為靠得太近,我能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雷聲消停下來。
我往後躲了躲:「那個……雷聲已經停了。」
江時序像觸電一般鬆開我,語氣很冷:
「請你快點處理好公司的事情,早點放我自由。」
「嗯,知道了。」
誰也沒有先提分房睡的事情。
我和江時序就這麼相安無事地共度了一晚上。
8
第二天一早,助理來接我,還提醒我今天是和那群老東西彙報項目進展的日子。
可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助理說的那一份重要文件。
「您出差之前從公司帶回家裡的,是放在一個牛皮紙袋子裡,您要不再找找?」
牛皮紙袋子?
我確實看到了一個牛皮紙袋子,只是裡面裝著的是江時序上課用的材料。
不是我要的那些資料。
「你讓他們等著,我去 A 大一趟,應該是江時序拿錯了。」
我在門口問了江時序的辦公室。
一路上,我碰到了好幾個江時序的學生。
「師娘,難怪江老師天天在班裡秀恩愛,我要是有你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,我也恨不得天天秀。」
我腳步一頓:「秀恩愛?」
不是說我和江時序關係特別差,還有很多同學拍到我虐待江時序的證據嗎?
我試探著問道:「你們確定,你們江老師提到我的時候不是咬牙切齒?」
一個寸頭男生忽然想起來了:「哦!您是說他手上那些傷痕吧,我們笑他懼內,他說是我們不懂,被老婆管是一種幸福,您不知道,他提起您,嘴角就沒下來過。」
我:「???」
「不過師娘你真能狠心下這麼重的手嗎?」
我臉頰一紅。
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荼毒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了。
「沒有的事,其實就是他不小心自己磕的,估計怕丟臉才沒解釋。」
幾個同學偷笑:「我們開始還說他是戀愛腦,後來他和我講了和您認識的事情,從高中到大學,再到你們結婚,我們都很羨慕你們的!」
「偷偷告訴您,江老師和我們說,他高中就暗戀你,只是那時候追你的人太多,他自卑。」
他自卑?
他有什麼好自卑的。
高中追他的人也不少好吧。
「他騙你們的,你們也信啊。」
寸頭男生笑著擺手:「也就老師您不相信。」
沒聊幾句,上課鈴響了。
他們帶我到江時序辦公室那一層樓,就又回去上課了。
樓道裡面很安靜。
江時序是教授,單人單間辦公室。
這樓道我挺熟悉,A 大也是我的學校,以前也沒少來這兒——喝茶。
其實我就是為了能多看江時序一眼。
五年前,他就在這裡當助教,每個月拿著兩千塊錢的補貼。
我總是笑嘻嘻地問他:「要不考慮當我一個人的助教?商學院的課程艱澀難懂,如果你教我的話,我能理解得很快的。」
他卻冷著一張臉,還說我不思進取。
然後我就去找老師求情,死纏爛打讓江時序教我。
我知道系花徐夏初也在追他,徐夏初成績好,長得又漂亮,性子又軟又甜。
我沒什麼優勢,只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。
比如在江時序給我講知識點的時候,故意離他很近,然後說:「江助教,你的呼吸亂了哦。」
他總會手忙腳亂地往後退一步,警告我:「你再靠近一步,我立馬就走。」
他一連教了我一個多月。
愣是沒擦出一絲火花。
直到那天,我本來和江時序約好,請他吃飯當答謝,臨時聽說我哥和一個公子哥搶嫂子。
還處在下風。
我去幫忙,可對方喊了好多人。
關鍵之際,是江時序出現,替我擋了一棒。
為此他住院了很久。
我和我哥愧疚得每天都去看他。
我十分內疚:「你現在這樣都怪我,要不我以身相許吧?」
「要早知道是這下場,我肯定不幫你擋。」
再後來,就是我拿到國外研究生錄取通知的時候。
我問江時序要不要和我在一起,如果他答應,那我就放棄國外研究生的 offer,考到他保研的學校。
他卻說,他對我從來都沒有那種想法。
說我如果想談戀愛,那真是找錯人了。
我氣得強吻了他一口。
然後——
然後就穿越到了五年後。
思緒被一聲響亮的熱水壺燒開聲拽回現實。
我停在了江時序辦公室門口,聽到我哥的聲音。
「你們說,為什麼她們女人前一秒還能說愛我,後一秒就能翻臉不認人啊。」
本以為江時序會勸我哥,沒想到緊接著就傳來他的吐槽聲:
「我也不知道。我老婆出個差回來,也不肯碰我了。」
?
不是。
他剛喊我什麼,老婆?
「你說她們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?一個前任找上門,一個心裡還愛著白月光,別說了,哥和你同病相憐,哥同情你,心疼你,只有我們男人才能互相理解啊!嗚嗚嗚嗚……」
我在門外聽得津津有味。
突然,「嘭」地一聲。
嫂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,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。
我哥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隨即立馬低著頭,裝出一副數螞蟻的樣子。
嫂子沒給他解釋的時間,提著他的衣領就走:「你不是說要離婚嗎,行啊,離啊!」
「不離、不離了。」
嫂子冷笑一聲:「我答應你離婚,你放心,絕對不虧待你,該分的財產都給你。」
我哥倔強地別過臉:「我不!」
「怎麼就不了?」
「我不要,憑什麼我說離你就答應我?你是不是就從來沒愛過我,自從我入贅之後,你對我就沒以前那麼好了。」
嫂子氣得扇了他一巴掌:「我沒那麼多耐心,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,我只知道你再開口,我倆就真離婚。」
我哥立馬老實了。
甚至還不忘舔了舔嫂子的手心。
我:……
臨走時,嫂子還提醒我:「你別讓時序跟你哥玩,會被帶壞的,一天八百遍在你耳邊提什麼你不愛我了,你是不是要離婚這種話。」
江時序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