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,我吐出那個詞彙。
「hypocrisy。」
他的笑意凝固在臉上。
「念念, 你是在說給我聽?」
他無奈嘆氣,「是連我也一起記仇了嗎?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哄你開心呢?」
「你不用哄我,因為你的示好, 只會讓我覺得——噁心。」
他的臉色終於變了變。
我笑, 「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和你毫無關係。
「你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可能會傷害我,卻仍舊縱容他們,甚至暗中和他們一起。
「溫硯,我憑什麼要原諒你呢?」
我伸出手,手心裡已經長出新皮, 基本看不出之前的痕跡。
「看到了嗎?
「傷口已經好了, 這種情況,你送的藥膏再珍貴,於我而言,也是沒什麼作用的雞肋。」
他的喉結滾了滾。
露出苦笑, 「念念, 別這麼疏離,他們兩個的性格你知道的, 不看著要出大問題。」
「所以呢?你去看著,改變了什麼嗎?還是藉此機會和他們一起迷失在幫助弱者的快感里?」
溫硯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隔壁房間, 周貽白笑著走出來。
「小月牙, 這樣才是你自己。」
她的雙手握住我的肩膀。
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, 「我們都會長大, 你會交往到男朋友,他們也會性格各異。
「作為閨蜜,我允許你一次談八個, 甚至十八個都可以。」
我可以被人罵三觀不正去包庇你。
「但是, 一個人談八次絕對不行, 已經踩過的坑,就不能再回去踩一次了。」
我笑著。
把藏好的球鞋拿出來遞給她。
「知道了,大壽星過生日還這麼惦記我的事, 送你的禮物哦~」
「我靠, 限量款, 我最喜歡的,你丫怎麼搶到的?!熬了幾個大夜啊?!」
房間裡。
兩個女孩子的笑聲十分動聽。
三個少年在樓底下張望。
又面面相覷。
「怎麼辦?念念好像真和那個娘娘腔走得很近。」
喬星衍戳了戳溫硯。
「你快想想主意啊。」
溫硯沒說話, 看向沈安言,「怎麼了, 你是覺得哪裡不對?」
沈安言的臉上帶著困惑。
「高三的男人,會沒有喉結嗎?」
溫硯愣住,「你說什麼?!」
21
我和周貽白一起到了英國。
雨中的大學仿佛是上個世紀的歐洲。
我沒帶傘。
卻有一把傘撐開, 舉過我的頭頂。
回過頭。
周貽白的笑臉揚起。
「自己舉著點,站在這裡不要動, 這個角度, 一定出片極了。」
跟著她給我演示的姿勢。
換來換去。
有同學看到,衝過來說著蹩腳的中文。
「每次都只給季念拍照, 我不管,帶上我。」
周貽白沒辦法。
替同學拍攝和我的合照。
但鏡頭的中心點永遠是我自己。
這裡的風很大。
夾雜著雨點打在身上。
我笑。
同學驚呼:「喂,季念,你的左臉上是什麼?」
「為什麼你笑的時候臉上會出現粉紅色的月亮, 好漂亮好神秘。」
「這是你們東方的法術嗎?!」
我摸了摸左臉月牙的位置。
冒著雨牽起周貽白的手。
「這不是法術,在我們的國家,這叫做友情的魔力~」
她把帽子戴在我的頭頂。
跟著我踩在水坑裡。
揚起嗓子大喊:「friendship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