魚盡水完整後續

2025-07-07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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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赭清也笑著說道:「對,林相和夫人不必憂心,表妹這些年也頗受寵愛。」

林相躬身行了一禮:「多謝殿下看顧小女。」

蕭赭清臉上的笑更真了些。

「林相不必客氣。」

那天之後,朝堂上的局勢徹底發生了變化。

想來中正的林相徹底成了六皇子擁躉。

六皇子科考入京本就得了許多文人的好感,在得到林相支持後更成了眾文臣心中比太子更合適的儲君人選。

恰好此時邱郡傳來消息,邱郡郡守和縣令盡皆被殺,龍顏震怒,下令徹查。

林相和一眾文官一力推舉六皇子主理審查。

而我卻在花園被林思弦攔住。

她被林相和林夫人養成了真正的大家閨秀,入府半月,她幾乎一直悶在屋子裡繡花。

此時的林思弦卻一臉冷漠地在我面前說道:「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林府大小姐。」

我看著面前的女人,問道:「你想要什麼?」

她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。

「我要皇帝死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她眼淚簌簌落了下來。

「你以為你找親生父母,我就沒找嗎?」

「你父母是高門顯貴,能保你安全無虞,那我爹娘呢?」

「他們只是普通商人,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落得個滿門慘死。」

她冷笑一聲:「上行下效,不然你以為如今的太子哪來的膽子做這種事?」

她竟然知道!

她竟然也是!

「你是不是以為殿下接了這個差事,就可以扳倒太子,入主東宮?」

林思弦短促地笑了下:「但是可惜了,這是條必死的路。」

「陛下是不可能由著他把這樁案子翻出來……」

話音未落,我拉了她起來就往林府跑。

這件事,不能出自我口,不能出自她口,但可以讓林相出面阻止。

當晚,蕭諸清的母親就犯了時疾,起不來身。

蕭赭清向來純孝,立時進宮請辭,為母親侍疾。

皇上震怒,怒斥他不識大體,耽於私情。

蕭赭清只跪在殿前,毫不分辨。

皇上撤了他的差事,轉頭就把這差事給了太子。

太子蕭路明志得意滿出京,帶著大批人馬,浩浩蕩蕩地去了邱郡。

蕭赭清則日日去他母親慧美人宮裡,晨昏定省,潛心侍奉。

本來支持蕭赭清的朝臣們紛紛去林相府上探聽。

只要上門的人,都會得林相親手倒的一杯好茶,再聽林相從四書五經談到如今形勢,剛要把話題引到東宮,林相就打個哈欠,說自己偶感風寒。

來人只能告辭離開。

一旬過後,再無人上門。

可這時卻從邱郡傳來消息,太子被刁民圍困禿頂山,斷水斷糧已逾三日,若援軍再不去,儲君危矣。

恰好慧美人好轉,蕭赭清臨危受命,在早朝上立下生死狀,發誓要將太子殿下平安帶回來。

蕭赭清臨行那日,我和林思弦一起去城門口送他。

「夫人、泠兒,等我回來。」

「好。」

蕭赭清的背影消失,我牽起林思弦的手。

「入宮吧。」

11

惠貴人早就在宮裡等著我們兩人。

見到我們兩個,她立刻緊張地站起來。

「真的要這麼做嗎?」

我冷笑一聲:「母親不會真的以為陛下會立六殿下為儲君吧?」

「一旦太子回來,那就無人可動搖他的位置,屆時太子登基,母親以為他會將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六殿下留下嗎?」

「若太子回不來,那六殿下在早朝上立下的軍令狀就是他的催命符,母親覺得陛下會讓一個握著自己把柄的兒子繼位嗎?」

聽我這麼說,惠貴人臉色變了幾變,最終還是點頭。

入夜,皇上到惠貴人寢宮時一臉不耐,可是看到起身的惠貴人的時候卻愣了神。

惠貴人以普通宮女之身誕下皇子,自是姿色嬌媚,可為了護著蕭赭清,十數年來衣著樸素,不施粉黛,早就讓人忘了她舊日顏色。

我和林思弦這次進宮帶來了宮外時興的裝扮,替她打扮一新,就迷得皇上移不開眼。

除此之外,林思弦還給她宮裡換了香。

皇上一連幾日宿在惠貴人宮裡,就連早朝都罷了,甚至連朝政都懶得理會,整日裡和惠貴人痴纏。

朝臣們鬧到宮裡,皇后帶著一眾宮妃堵到惠貴人宮門前,跪了三日求皇上以國事為重。

可此舉不僅沒勸動皇上,還讓他十分惱怒。

不僅杖斃了幾個服侍的宮人,連皇后都被禁足。

如此半月,皇上大厥,昏迷不醒。

我們沒有通傳太醫,而是做出皇帝還沉迷女色的假象。

可還是瞞不住。

皇帝身邊的劉公公執意要見皇上,我命人將他放了進來。

剛一看到我和林思弦,他就驚得說不出話。

我們每日進宮,又每日出宮,他不明白,為什麼明明出了宮的我們還在這裡。

沒理會他的不理解,我將他引到榻前,剛一看到榻上的皇帝,他就驚得要叫出聲來。

「公公,你可要想好了。」

我打斷他的叫聲。

「如今陛下這副樣子,大皇子遠在封地,二皇子夭折,太子生死未卜,三皇子被貶庶人,四皇子痴傻,五皇子懦弱,七皇子年幼……」

叫聲只響起短促一半就戛然而止。

他哆哆嗦嗦道:「老奴年紀大了,什麼都只聽娘娘吩咐。」

惠貴人看向我。

「娘娘,陛下這樣容易引起后妃和朝臣恐慌,現在京里沒有主事的人,還是不傳出去為好。」

惠貴人點頭:「就按泠兒說的辦!」

皇上離開了惠貴人處,宮妃們迫不及待地撲上去,卻都被劉公公攔了下來。

有了皇上身邊貼身公公的配合,這件事竟然也瞞了下來。

又過了五日,蕭赭清回來了。

12

隨著蕭赭清一起回來的,還有一副棺槨。

太子死了。

蕭赭清身受重傷,是躺在馬車裡回來的。

太子身死的消息傳到京城,朝臣們集體涌到宮裡。

還沒踏上石階,就聽到劉公公哭嚎一聲:「太子薨逝,陛下傷心大厥,快叫太醫!」

大臣們跑進殿內,卻只碰到了匆匆出來的太醫,忙攔住細問。

太醫不敢多說,只言醫正還在裡面,自己什麼都不知道。

放開小太醫再往裡進,就被攔住,裡面只有幾個娘娘和醫正。

但也依稀能看見,榻上的皇上面如金紙,已經在倒氣了。

我和林思弦站在角落沒人看到的地方。

我輕輕攬住她發抖的肩膀。

「你為你爹娘報仇了。」

她眼淚撲簌簌地落下。

「可我用我爹娘的香殺了人。」

「這才是因果報應,不是嗎?」

13

沒了林思弦的香,皇帝在第二天就死了。

蕭赭清是在夜裡回來的。

他髮絲散落,形容憔悴,抓著我的肩膀,兩眼惡狠狠地瞪著我。

「誰讓你這麼做的?」

「你怎麼敢!」

我甩開他的手,「蕭赭清,你不覺得自己偽善嗎?」

「你可以為了皇位弒兄,我為什麼不能為了復仇弒君?」

「可是,可是那不是父皇……」

「不是他讓人殺的我爹娘?」

「哈……」

「殿下,果然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受了再多苦難,也難以真正地對老百姓感同身受。」

「為君者包庇子孫,為禍百姓是為不仁,該殺!」

「為儲君者貪財,構陷鄉紳,是為不義,該殺!」

「為夫者虛偽自私,食言而肥,是為不信,該殺!」

我掏出早就藏在袖中的匕首,抵在他的喉間。

「殿下,你該不該死?你爹該不該死?」

他瞳孔猛地睜大。

「我將他們帶回來了。」

「我想你肯定想親自動手。」

我收回手,嗤笑一聲。

「殿下,你我終歸不是一路人。」

「你對我的算計、利用,我不在意了。」

「你對我的誓言和承諾,我也不在意了。」

「你幫我把仇人帶回來,我幫你登上皇位,兩清了。」

「你和我……就這樣吧。」

我轉身想走,卻被他拉住,「你要去哪?」

我抬手躲開他。

「天地浩大,你有你的江山萬民,我有我的前路廣闊。」

「小魚,我不要你了。」

14

趙秀才和縣令一家被壓在六皇子府的私牢里。

私牢里陰暗、潮濕、骯髒,和那幾個人一樣。

我屏退了侍衛,獨自舉著火把進去。

看到我的時候,趙楊志撲到欄杆上伸手想要拉我。

「泠兒,泠兒,我後悔了,你只要把我們救出去,我就讓你進我們趙家的門!」

越過他,我看到他身後不遠處還有一個女子,腹部隆起,已然有孕。

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,突然轉身過去朝著那女子狠狠踢了一腳。

「都是你!」

「泠兒,都是她勾引我,我才做出那等錯事,現在我家有錢了,你放心,只要你讓六殿下放我出去,我一定將你娶進門享福。」

「趙揚志,我有一個問題,你回答得讓我滿意我就救你。」

「你問,你問, 你問什麼我都說。」

「你家的錢從哪來的?」

他一下子卡了殼。

他不敢說。

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,將他拖到面前。

「說啊,怎麼不敢說了?」

「不敢說我替你說!」

「是你趙家和縣令勾結, 構陷我爹, 令打手毒打娘和我,在獄中暗害我爹,我爹娘慘死,錢都進了誰的口袋?」

我看向他身後的那些人。

他們躲著我對視的眼睛。

「我不知道!不是我做的,真的不是我, 泠兒你相信我!」

他突然轉身, 指著身後的人:「是我爹,是我爹和縣令,是他們兩個……」

「孽子,她不敢殺我們!」

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, 你饒了我, 你饒了我……」

話音戛然而止,趙揚志緩緩低頭, 胸口插著一把匕首。

我輕輕一推拔出匕首,他整個人朝後面倒去, 喉嚨里發出「咯咯」的聲音。

「饒了你?那又有誰饒了我爹娘?」

趙揚志身後坐著幾人嚇得躲開。

「他, 是他瞎說的, 不是我們, 是太子,都是太子指使的。」

「你殺了我們,太子不會放過你的!」

我哼笑一聲:「太子?你們死快點, 奈何橋上或許還能趕上和他做個伴。」

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趙老爺和縣令立刻瞪大了眼, 喃喃道:「不可能, 不可能,太子怎麼會死?」

「他怎麼會死,你們自己去問吧!」

他執迷不悟,我知難而退,利索地就要收線回家,一拉魚竿。

「「本」恰如那一夜, 火焰接觸到乾草, 立刻燃成一片。

身後嘶吼怒罵,驚恐哀求, 都再與我無關。

我離開了這座地牢,門外天朗氣清。

15

那把火燒了半個六皇子府。

我和林思弦都回了林府, 補上了欠缺的天倫。

我是在蕭赭清登基那天離京的,和我一起的還有林思弦。

她說要回親生父母生活過的地方看看。

林夫人連夜安排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,邊整理邊哭, 挽留的話卻一直沒說出口。

城門前,我抱了一下這個和善的夫人, 第一次叫出口:「娘, 我走了,保重身體。」

娘的眼淚洇濕了我肩膀上的布料, 遲遲不肯起身。

直到我和林思弦承諾一定回來過年,才肯鬆開手。

馬鞭握在手裡,是前所未有的踏實。

林思弦終究是心軟了,回頭看了一眼, 卻驚呼出聲。

「那是誰?」

我也回頭看了一眼。

本該在登基大典上的人站在城牆上。

「哦,我丟掉的一條魚罷了,不要了。」

備案號:YXXBRoZzKWP4L1UQ5XN1gU1g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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