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裡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待見我,但唯獨姐姐對我很好,她也從來沒為難過我。
我一進門就看到了,坐在沙發上的一家三口,很是溫馨。
我像個外人一樣,不對,也不是像,我本來也是外人。
我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,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。
見我回來,姐姐上前來接我。
很久沒見到了,她還是那麼漂亮,那麼有氣質。
她握著我的手跟我道歉。
「都是我太任性了,才讓你嫁給了不喜歡的人。」
姐姐越說情緒越激動,甚至還流了眼淚。
我心裡有些酸澀,回握它的手,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的。
是真的沒關係的。
反正我和謝凜也快離婚了。
其實真說下來,這段無疾而終的婚姻並沒有給我帶來太多的傷害。
10
所以我不怪姐姐。
也從來沒有怪過她。
吃過晚飯,我找了個藉口準備先行離開。
我不愛在這個家裡待著,總覺得像外人一樣,不自在,而且心裡壓力很大。
我正準備走,謝凜就來了。
美名其名曰是來接我回家。
但我知道他不是為了我來的,他想見的人也不是我。
他是來找我姐的。
接我只是個幌子罷了。
我爸向來對謝凜很熱情。
就仿佛謝凜才是他的兒子一樣。
他說什麼一定要留我們在這住一晚。
姐姐倒是一副很討厭謝凜的樣子。
還冷嘲熱諷地開口道,「謝家沒一個好東西。」
謝凜被罵了也沒說什麼,甚至連一句反駁都沒有,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把玩著我的手指。
我忍不住感慨果然是真的喜歡,不然以謝凜的性子被人家這麼當面嘲諷,怎麼可能一言不發。
我側頭看了一眼謝凜,他依舊面無表情,就好像說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謝凜抬眸看我,嗓音低沉道,「老婆,你的婚戒呢?」
我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無名指,莫名地有些心虛。
婚戒被我放在抽屜里了。
都離婚了,我也沒必要帶著。
但我不能直接說出來,更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。
我不太自在地把手收了回來,隨口道,「落在家裡了。」
索性謝凜也沒再繼續問。
我最終沒扭過我爸,還是和謝凜留在家裡住了。
我說的話他從來都不聽,只許我們聽他的話。
因為是在家裡,所以就沒辦法分房住。
我又不能讓謝凜打地鋪,他不會同意的。
所以思來想去,打地鋪的人只能是我了。
我抱著被子剛鋪好,謝凜就進來了。
他從書房回來的,剛才吃過飯我爸就把他叫走了。
我起身看他,問道,「我爸跟你說什麼了?」
我對我爸很了解。
每次要我回家,十有八九就是要和謝家合作。
知道的是他嫁過去的是女兒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嫁過去的籌碼呢。
我不喜歡這樣,但又沒辦法。
謝凜關好門,模稜兩可地道,「沒什麼。」
他一這樣說,我就懂了他不想和我講這些。
我點了點頭,也沒再問什麼,「沒事就好。」
反正今天也是最後一次了。
等以後離了婚,我和謝凜也不會再同時回來了。
說著我又想起來了什麼,指了一下地上的被子,「今晚我睡地下吧,我們要離婚了,還住一起的話不合適。」
昨天算是個意外。
謝凜喝多了,今天我們兩個人都很清醒,再睡在一起怎麼說也不合適了。
謝凜沒動,站在原地垂眸看過來,看了眼地下,又看了看我,緊接著一臉為難的樣子,「你爸說想要我們要個孩子。」
「分床睡的話要怎麼要孩子呢?老婆。」
謝凜最後兩個字聲音放的很低,像是在撒嬌。
聞言我一愣,眼睛都瞪大了。
又忍不住在心裡抱怨去想我爸還真是沒完沒了了。
我一個人成了籌碼不夠,還要加個孩子。
我露出一陣苦笑,開口道,「他的話你不用信的。」
謝凜可能是不信我的話,他又繼續說道,「那要怎麼拒絕他呢,直接說我們要離婚了嗎?」
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,我簡直不敢想那個畫面。
我都怕我爸當著謝凜的面打我。
我搖了搖頭,急切道,「你就不要理他就好了,我們離婚的事我會找機會告訴他的。」
告訴他的前提是我得從江城搬走。
到時候他就是暴跳如雷,也找不到我人了。
怕謝凜不小心說漏了嘴,我又強調了一遍,「麻煩你先不要告訴他了。」
直到謝凜答應了,我才長舒了一口氣。
我從浴室出來,發現剛才的地鋪已經沒了。
我以為是謝凜,出去一問才知道是被阿姨拿走的。
剛才她還給我送湯,以為是我不小心碰到地上的。
知道謝凜有潔癖,連忙給拿走了。
我雖然無奈,但又不能說什麼。
臥室只剩下了一床被子,沒辦法我還是和謝凜一起睡的。
謝凜心情似乎不錯,睡覺前一直和我聊天。
和我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。
比如我不在家,他很想我這種。
我沒有謝凜那個心態,自然也不想理他。
所以乾脆裝睡了。
11
第二天出門,謝凜如同往常一樣送我去了公司。
到了公司門口,謝凜伸手替我解開安全帶。
離得很近,我甚至能看見他鼻樑上的痣以及眼底淡淡的的烏青。
我想起他昨晚的話。
「我最近總是失眠,怕你不要我了,這樣想著整夜都睡不著。」
我沒當真,只覺得他認錯了人,在亂講話。
我收回視線,還是將思考了一路的心裡話說了出來。
「今天下班你就不用來接我了。」
謝凜動作一頓,抬眸看我,「怎麼了嗎?」
「沒怎麼,反正也要離婚了,我提前適應一下。」
謝凜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最後還是點頭說好。
「注意安全。」
我沒說什麼,關上門就離開了,
當晚我剛到家,就接到謝凜打來的電話。
接通後,他有些冷淡的聲音傳來,「老婆,你是不回家了嗎?」
我咬著指節,心裡泛著密密麻麻的酸。
之前我確實把那裡當做家的。
但現在不是了,馬上要離婚了,那只是謝凜的家。
和我沒有關係了。
控制好情緒,我開口道,「嗯,不回去了。」
沒等他開口,我又繼續說,「以後都不回去了。」
謝凜似乎並不意外我的回答,他繼續問道,「是搬回你爸爸那邊了嗎?」
我立馬否認,「沒有。」
我怎麼可能搬回去呢。
借我兩個膽子也不敢的。
得到我的回答,謝凜沒再說什麼。
「那好,你一個人住要注意安全。」
「有事隨時聯繫我。」
我答應了。
但我知道自己不會聯繫他的,離婚前我就不太喜歡打擾他,離婚後就更不可能。
掛了電話,我倒在沙發上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心裡莫名地有些不太舒服。
總覺得少了點什麼。
我想我可能是想謝凜了。
不對,也不是想,我感覺自己有些習慣了謝凜。
習慣了一回家就有人叫我老婆,問我今天累不累,睡前還給我捏腿。
安靜的房間讓我有些落寞。
我在心裡想,習慣真是個壞東西。
不過只需要一段時間,我就會忘掉謝凜了。
忘掉從前的日子,恢復平靜的生活。
12
姐姐回來後也來了家裡的公司上班。
跟我在底層摸盤滾打不一樣,姐姐一回來就空降管理層。
不過她也確實有這個實力。
倒是謝凜不知道怎麼了,也隔三差五就來公司一趟。
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為了誰來的。
不然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姐姐回來他就來了。
而且還來的這樣頻繁。
因為我跟謝凜是隱婚,所以同事也不知道我其實就是謝凜那個名義上的老婆。
她們討論起這件事,甚至還嗑起了 cp。
我也覺得還挺般配的。
有一點奇怪的是,謝凜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都要發消息叫我出去公司外面見面。
還動不動就給我帶禮物。
其實我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。
我每次都找各種藉口,很少會答應他見面。
一來怕同事誤會什麼,二來是怕姐姐會覺得不舒服。
不知道為什麼在和謝凜這件事上,我總莫名地有些心虛。
我總是找各種藉口拒絕謝凜。
但總是騙人早晚有一點會露餡。
那天我去給我爸辦公室送文件。
剛好碰到了他。
他微眯著眼看我,眼裡有疑問。
我也有些心虛,甚至都不想跟他對視。
我剛剛還給他發消息說身體不舒服今天沒來上班。
轉頭就在辦公室遇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