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氏連年出兵騷擾北宋西北邊境,大張旗鼓地展示西夏軍力,一邊喊口號「整軍強國」,一邊拿戰事當擋箭牌,拖住百官視線,兵馬在外,政敵在內,不敢妄動。
朝堂穩了,她的私生活,開始攪動更大的風浪。
梁氏早年在漢地長大,見過真正的士人風流,寵幸了一位出身漢族的書生,字寫得好、嘴也甜,後被封為「掌文館事」,實則是她的枕邊人,朝中風言風語不斷,沒人敢提,誰提誰死。
她的掌控手段,非常講究分化瓦解,不扶持某一派,而是把党項貴族、漢地文臣、邊地將領都攥在自己手心。
誰想做大,她就換人;誰出亂子,就讓其子弟頂,人走位不動,權力永遠在她身邊打轉。
但這個局,也不是鐵打的,十幾年後,李秉常長大了。
他知道太后名義是輔政,實際上誰都要聽她的,大臣們有怨言了,貴族們也開始不安,畢竟梁氏終究不是党項人。
梁氏是個漢人,一個外來女人,坐在帝國中央的位置太久了。
壓力越來越大,梁氏能感受到朝中的冷,有一次她病重臥床,宮中就有人暗中傳話說「皇上該親政了」。
強忍病痛爬起來,召見百官,一句「你們看我死了嗎?」嚇得全場跪倒,不敢動彈。
但時間站在了李秉常那邊,1086年,皇帝終於親自發布詔書,宣布親政,梁氏雖不情願,也只能還政於君,從政務中退下,搬入後宮,閉門不出。
十八年,一把鐵權握得死死的,卻在一夕之間失控。
梁氏還想重新振作,可朝中已無她的聲音,她曾經栽培的漢人親,信也在陸續被罷免。
她鬱鬱寡歡,臥病數月後在宮中病逝,朝廷追諡她為「恭肅章憲皇后」,一個聽起來四平八穩、毫無鋒芒的稱號,仿佛要用溫和包裹她曾經如刀的十八年。
權力與倫理的雙重悲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