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女兒哭著喊著。
這會兒還吐了。
醫生正忙著檢查呢,哪有這閒工夫收拾啊,就問了一句:「誰是家長啊,過來收拾一下。」
然後抬頭看到了我:「你是?」
我直接把傅欣月推到了他們面前:「不,這位才是。」
「你?那還愣著幹什麼,趕緊過來收拾一下啊!」
傅欣月臉色不好,尤其是一靠近那堆嘔吐物的時候,自己都泛起了噁心。
「不光是這裡啊,孩子身上也有很多,你趕緊把她的衣服換了。」
「最好也要擦拭一下,不然影響我們後續的檢查。」
可傅欣月哪裡會照顧人,還是一個孩子?
平日她對我女兒的好,就是無底線地滿足她,她想吃什麼都能給。
就是這個原因才會導致我女兒現在這樣。
現在讓她幹活?
不是衣服穿錯了,那就是擦的不到位,還弄破了我女兒的皮。
讓她再次嗷嗷叫。
醫生都吐槽了:「這剛剛平復的心率又給你搞上去了,你真是孩子的親媽嗎,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人?」
傅欣月在一邊委屈地都要哭出來了。
她一掉金豆豆,顧景言就心疼。
這不就過來了。
我伸手打住:「她之前不是老說我不配當她媽嗎,我這是在尊重她的選擇。」
「再說我們都離婚了,也欠你什麼,也別指望我給你當牛馬了。」
何況我剛剛從這個泥潭裡出來,才不要陷進去!
6
出去後我買了個房,養了很多花花草草。
還養了一隻貓和一隻狗。
平日裡沒事就是給花草澆澆水,然後逗逗貓遛遛狗,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舒心了。
可偏偏有人就不讓我舒心。
那個人就是顧景言。
我沒想到他會找上門。
但鑒於第二筆錢還沒有到帳,我也沒有直接趕走他,而是問他:「你來幹什麼?」
他沉默了一會兒,說:「季雨,你我之間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嗎?」
我差點沒笑出來。
「顧大總裁,字也簽了,賠償款也下來了,木已成舟,你說呢?」
他擰起了眉心,告訴我孩子很不好。
「傅欣月喂了很多東西給她,偏偏小暖又是過敏體質,吃了後被帶去洗胃才保住了一條命。」
「出來後又發燒,已經連續一天一夜了。」
「她一直在鬧騰,沒有人能安撫得了她,我想她可能是想你了。」
我哦了一聲。
他很訝異:「你就沒有一點反應嗎?」
我說:「想知道為什麼?那我和你說件事情吧。」
我告訴他我親生的女兒一點也不尊重我,有次我輔導她作業,她就對我破口就罵:「你一個家庭主婦懂什麼?」
幼兒園調查父母工作,她就在母親那一欄上寫上了傅欣月的名字。
我問她為什麼,她就很直白地告訴我:「不然寫你嗎,說你是個沒工作的女人?那我不是在同學面前很丟人?」
關鍵是這件事情顧景言都是知道的。
「你做了什麼?你什麼都沒做。」
但我不過在家對傅欣月說了一句:「你這樣住在這裡你家人會擔心嗎?」
就讓顧景言忙不迭地護著她: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,要趕她走嗎?」
那冷漠的表情我至今都印象深刻。
「所以我想問問你,顧總,你說我在這場婚姻里,得到了什麼?」
他愣了,也沉默了。
我說要想的話就回去,這裡等下你在會不方便。
下一刻,門鈴響了。
一個打扮潮流的奶狗帥哥出現了,他張嘴就甜甜地叫我姐姐。
顧景言臉色微怒,質問我:「你這是在幹什麼?」
「沒看到嗎,非得要我明說?我在給自己找點快樂啊。我的前半輩子那麼苦,現在我想好好享受一下。」
小奶狗也很會來事,忙不迭地脫衣服,問:「姐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?」
顧景言繃不住了,那張面癱臉總算有了反應:「季雨,就因為我把傅欣月帶回來,你就要這樣嗎?」
「和我離婚,現在甚至連女兒的死活都不管了?」
我抬頭,對啊,就因為這。
我轉身,摸了一把小奶狗的臉:「走,我們去樓上啊。」
「季雨!」
他喊住了我。
幾乎是用盡全力的。
從緊繃的表情來看,他是真生氣了。
我笑了。
「你看,我不過就是找來了個男人,把他帶回來,你就這幅死樣幹什麼?」
「我們又沒有做什麼,你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?」
「再說了你不知道,他剛剛回國又在這裡有沒有親人,我不幫他誰幫他?哎,你不會連這點愛心都沒有了吧?」
顧景言神情震動。
怎麼樣,這些話熟悉嗎?
我不過是把他當時做過的事情都一模一樣地再現了一遍,他怎麼就受不了了呢?
所以他還有什麼臉要求我不要計較,重新回歸家庭呢?
7
其實那也不是我找來的奶狗,是我預約的瑜伽教練。
只是我特意備註了一下,希望是個顏值高的。
不過能氣到顧景言那是意外之喜。
練完了一套瑜伽,我去跑了個澡,剛想休息,一個視頻電話打來了。
是顧景言。
不過鏡頭中出現的是我女兒。
「媽媽……」她扁著嘴喊我,好像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。
顧景言在一邊說:「小暖想你了,你就陪陪她說說話吧。」
我看了一眼小暖。
不過幾天而已,她就變成這樣了。
瘦弱得不行。
難以想像這是我精心呵護長大的孩子。
看她手背上扎著置留針,身上綁著儀器,她這樣的小公主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啊。
一番折磨下來,讓她本來就不大的巴掌臉更小了。
眼眶都凹陷了。
她哭著說:「媽媽我錯了,你回來好不好?」
錯了?
「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稀奇啊。」
她抽抽噎噎地說:「醫生告訴過我了,我是過敏體質,所以你才給我控制飲食的。」
「你不給我穿公主裙,是因為我對面料很敏感,那些衣服會讓我身上起疹子。」
說著她捲起袖子給我看了她手臂上大塊大塊的紅斑。
按照那架勢,沒有半個月是褪不幹凈的。
期間還會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瘙癢。
所以我都會嚴格把控她的穿著。
有次幼兒園有活動,她死活要穿公主裙,說是要閃耀全場。
我看了一下那衣服的成分,對她的體質很不友好,我就駁回了,結果她就狠狠潑了我一杯冷水,罵我是個無知婦女:「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我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?遲早有一天我要讓我爸和你離婚,把你趕出去!」
現在知道錯了?
好像有點晚了。
我說:「你叫錯了,我不是你媽,你的媽媽是傅欣月。」
我這麼一說她越發委屈了。